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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躺了,妹妹心态崩了

姐姐躺了,妹妹心态崩了

“啊————!!!”

无比凄惨的女声划破夜空。

然而,这疯了一样的声音并不是从挨刀的蕾叶嘴里发出的。

维持着那般被人以手探入却又探身挥刀的羞耻的姿势,白渊疯叫的面容扭曲的就像是恶鬼。

一片狼藉的训练室中,看着月光下,蕾叶那由上到下被刀痕一分为二的淌血脸颊,白渊的泪水不受控制的胡乱流淌。

她的一颗心已经被这眼前的惨状撕裂成碎,而那世界崩陨般的悲恸更是令她的意识完全中断,在狂叫一声后当场昏死了过去。

手中的刀掉在地上,清脆的声音让蕾叶回过了神来。

“姐姐!”

这道清二者关系的称呼破口而出,然而白渊已经暂时成为了一具会呼吸的女尸。

蕾叶并未受伤,那把磁能匕首只是不浅不深的砍伤了她第一刀,便被她以磁御操控的形式强行掌控。

纵使白渊完整的用出了战技百斩碎浪,但在她的刻意操控下,那剩余的近百刀全都斩到了她两肩之上,头部以外的位置。除了那满头的金色长发被斩断了很多之外,再也没有多余的伤势。

因为眼前失忆后已经变成了一个疯子的姐姐,蕾叶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如若由白渊手中掉落在地的那把磁能匕首不是在很久以前就被蕾叶以磁能缔约留下了印记的话,后者的脑袋早已经在那可怕的贴面斩击下碎成数千块了……

“你……你到底怎么啦!”

脸被斩破,肋骨断裂的疼痛相加起来也无法同此刻蕾叶内心的痛楚和恐慌相提并论。

望着昏死在地的姐姐,她的眼泪混杂着鲜血一路淌下,抽出那在白渊体内沾满晶莹体液的手,仓皇着爬上前去,将那具无意识的身体抱起,用力晃动着。

“白渊!白渊!”

“醒一下!”

“姐姐!姐姐!

“你醒醒啊!”

“是我啊!蕾叶啊!姐姐!”

“你快醒醒啊!姐姐!”

蕾叶号啕大哭,她已经有整整一年没有这样称呼过白渊了。

她本以为从白渊进入高中之后唾弃了真武并逐渐开始自甘堕落泯然于众人的那个时候开始,自己这辈子就再也不会这样叫她了。

她曾认为自己往后余生都会一直很嫌弃这个在自己十四岁时突然出现在生命中,和她有着同父异母血缘关系,曾经又是那么亲密无间的姐姐。

虽然在以前她还是个普通人时就成为了武者的白渊在一次车祸中以自己的身体保护了她。

但在成为武者并升入沧遊一中以后,觉醒磁御天赋的她在武道一途上可谓是突飞猛进,而这个仅仅只是大自己一岁的姐姐却依旧在凡阶下品境界里原地踏步着,却是凭空浪费了那万武独一的惊人天赋。

因此,她开始看不起白渊。

甚至,白渊还会因为蕾叶那从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便觉得惊为天人的容貌被那些嫉妒着她的女生们给暗中欺负。

其实最开始时,蕾叶也有认真想过要去找那些人麻烦。

她想要去一个一个的把她们的腿打断,一直打到她们不敢再去骚扰姐姐为止!

可白渊的表现太让她失望了。

你也是武者啊!你稍微修炼一下就比她们强多了,即便你不修炼,但她们扯你头发的时候你好歹去反抗一下啊!

我就在旁边看着的,我是你妹妹啊!虽然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但只要你稍微反抗一下……

姐姐,哪怕你露出一个仇恨她们的眼神,我都会帮着你一起,一起去给她们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这是蕾叶在目睹白渊被那些人围在更衣室扯头发时内心想对姐姐说,却始终没有说出口的话语。

她身上散发的惊人寒意把那群霸凌姐姐的人吓走了,姐姐却从始至终低垂着眼看地面,没有反抗,也没有逃走,甚至是没有看她。

即便她把门踢上后,怀着愤怒和悲伤上去抽了这个懦弱的姐姐一巴掌,姐姐也始终没有看她一眼。

那天蕾叶是一个人流着泪回家的,她已经忘记了之前和姐姐一起回家时候的样子,只觉得心里难过的快要融化。

从她在武竞场把刀对向姐姐,想以战斗来唤醒姐姐身为一个武者的信念,而姐姐却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认输时起,姐妹两便分道扬镳了。

之前她们一直住在一起,住在蕾叶的家里,但那天白渊一个人回家后,就看到蕾叶把她的东西全丢到了门口。

蕾叶不想再看见她。

于是,白渊出去一个人住了几天,接着以武者身份买下了隔壁这间布设都是一样的屋子。

蕾叶看着姐姐不辩解哪怕一句便默默离开的样子,扭头对着修炼室的墙猛锤。直到那足以承受精英武者全力一击的墙被她捶到崩裂,血肉裸露的染血双手再也抬不起来。

从那之后到今天为止,她们没有再说过哪怕一句话。

直到蕾叶在武竞场内看到了白渊那远不同于常日的表现,听到了那极具宣誓性的告白话语,和其口中所谓失忆的这件事。

好吧,她当时的心情其实是和作为白渊告白当对象的萧辰是一样紧张的,这种紧张的原因参杂着疑惑和担忧,还有那么些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期许。

放学之后,蕾叶独自一人在姐妹二人以前一同走过的那个路口等了白渊很久,直至华灯初上,她也没有看到那记忆中无比熟悉,当下却完全陌生的姐姐出现。

而当她怀着说不出是落寞还是松了口气的心情回到家中后,却正巧从窗外看到白渊挽着萧辰的手回家的那一幕。

姐姐笑了,和自己那些早就被尘封的记忆里的笑容一样,是那样的温柔美丽。可这原本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笑容落了另一个人身上。

看到他们亲密无间的走进屋子,二楼书房那暧昧的灯光亮起时,蕾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知道他们会做什么,单是从白渊进入院子后主动将萧辰的手拉到腿上的动作和那放肆色魅的挑逗,就能脑补出种种不堪入目的画面!

她那个时候才终于清楚,白渊对她来说到底是有多么重要!蕾叶意识到:除了那个远在寒色铁穹世界,从小到大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父亲,姐姐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她一直站在阳台上,看着他们进去,两小时完事后之后又像一对情人一样依依不舍的告别,内心被一种根本没办法说清楚的妒忌和恨意填满。

对谁?萧辰?白渊?

还是对她自己?

而后面发生的那些事,导致了现在这个让人完全无法接受的结果:她和失忆后的姐姐之间发生了一场不能被称之为战斗的战斗,自己身负不小的创伤,姐姐的精神疑似受到了重大的冲击,大叫一声后昏了过去,生死不知。

“你醒醒…求你了……”

紧抱着白渊那毫无知觉的躯体,蕾叶的嗓子从最初的嚎啕嘶吼一直到现如今已经快要哑了,她悲嚎把血泪纵横的脸贴在姐姐稍带有体温的胸膛上。似乎只有听着那颗心脏轻微而规律的跳动,她才能够得到那一丝半毫名为安心的感觉。

“姐姐刚才只是睡着了,小叶,不哭了啊,脸花了就不好看咯。”

朦胧之中,姐姐昔日温柔的话语在蕾叶的耳畔响起。忽然浮现的记忆中,病床上从车祸中醒来的白渊眼神温和而宠溺,而自己当时也是这如般哭喊着贴在她胸膛上的。

但白渊并没有醒来。

“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蕾叶恍然记起了自己最初追寻真武的理由也仅仅只是不想让姐姐再为了自己而受伤。

无论是那次车祸发生时把自己紧紧抱在怀里,还是以往给自己做早餐时总是笨手笨脚的把手切破,白渊都从没有因此抱怨过任何一句话。

即便身入武道之后,她的脾性日渐骄纵,她看人看事的眼光越来越高,对待白渊的态度越来越差。

可姐姐对她的态度,就像是一个溺爱母亲对待自己年幼的女儿那样,慈爱安详,始终如一

“哗……”

皎洁的月被云层笼罩,晚春淅沥绵延的夜雨自那墨色翻涌的天际相行游坠。

寒意自泛起雨雾的庭院中传来,星星细雨穿过破碎的落地窗,将地板边缘无声润湿。

蕾叶在给白渊擦尽身上的污秽的同时哆嗦着拨通了武者专属的求救号码,身上那刺骨的寒冷却是由内而外传来的。

“我是沧遊一中的武者学生,我现在的地址是………”

无论是让姐妹二人相行渐远的真武大道,还是白渊那在她眼中原本无人配取,现如今已被认定是给萧辰夺走的贞洁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即便失忆之后的姐姐永远忘记了自己,今夜过后的姐姐会恨自己一辈子,她都不在乎。

蕾叶现在只想让白渊快些醒过来 ,哪怕后者醒过来后会第一时间冲她再度挥刀,她也不会再去反抗了……

旋桨叶片破开宽广的雨幕,二十四小时待命的救援飞机于蕾叶拨打完电话的十五分钟后载着二人抵达了离小区最近的武者医院。

蕾叶失魂落魄的站在重症监护室中,看着两个女医师将白渊扒光衣服后放进装满蓝色修复液的封闭舱内。

“这位同学,你脸上的伤得马上处理一下,非磁御流武者遭受电磁武器伤害后若不立刻处理将会造成半永久性的毁容!”一名女医师焦急的说:“我已经通知你们老师了,可你和这位同学只是日常的切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蕾叶没有回答。

于是医师提高了音量问:“你们的家人呢?这样的情况必须要有监护人到场签字的!不然你们的学校会给你们降级的处分!”

代表武者生命体征良好的绿色灯光呼吸着闪烁,蕾叶见状松了一口气,接着就像是一具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瘫坐到了地上。

她的话让医师差点惊的跳起。

“签不了,降级就降级吧。”

“嘶,你这孩子瞎说什么胡话呢,就在这呆着也行,我去给你拿药来!”医师皱着眉头快步离去。

过了一会儿,重症监护室中传来像在哄小孩的声音:“小妹妹你别乱动啊,脸上的伤留疤了怎么办?你长的这么漂亮,喜欢你的人肯定很多,可不能有疤啊……”

医师的声音逐渐微弱。

无动于衷的别开医师为她处理刀伤的手,蕾叶像具死尸一样垂下头,静静感受着体内磁御之力的分解消散。

在这样的行为下,她脸上的刀痕大概率如医师所说是半永久性的。

因为她原有的磁御流道心在白渊晕倒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碎了。

她有几分怅然若失的想:其实它在我对姐姐产生厌恶之情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慢慢崩裂了吧……

因为,我对不起姐姐……

“我不修武了。”她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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